牛头用一把镶钻的梳子把我头顶的假发薅成鸡窝时，我终于理解为什么孟婆汤最近一股子房产中介的唾沫星子味——地府这帮孙子，连投胎名额都他妈搞成学区房了！
“林哥，您这假发得支棱起来！”马面捏着兰花指往我鬓角喷发胶，“阳间土豪现在流行‘地中海霸总风’，得让人一看就觉得您家产够填十八层地狱！”
我对着镜子龇牙咧嘴，金链子在貂皮大衣里勒得脖子发青，鳄鱼皮鞋硬得像两副棺材板。
白无常蹲在旁边用舌头给我擦鞋，舌尖蘸着地沟油在鞋面上画出梵高抽象画：“你这造型去黑市，判官见了都得喊爹。”
“少废话！”我甩了甩腕间改装成劳力士的哭丧棒，“那帮搞‘学区胎’的黄牛到哪儿了？”
“奈何桥改的‘六道地产展销中心’！”牛头往我手里塞了坨金元宝造型的对讲机，“记住，你现在是阳间煤老板转世的土豪鬼王铁柱，祖上挖煤挖到阎王殿，放屁都带功德金光的！”
我们混进展厅时，差点被鬼潮挤成孟婆汤里的葱花。
牛头马面穿着黑西装飘在半空发传单，犄角上别着荧光胸牌：【金牌顾问·牛春花】【销冠之王·马建国】。
“大姐看房吗？”马面一个俯冲拦住孕妇鬼，“咱们这期主推‘文昌星风水胎位’，投胎自带市重点学位！”他甩出VR眼镜往对方肚皮上一扣，“您感受下这文化氛围！”
孕妇鬼的羊水袋顿时投影出魔幻画面——金光闪闪的子宫里飘着《五年高考三年模拟》，脐带缠成教鞭形状，连胎动都带着奥数竞赛的节奏感。
“隔壁楼盘更划算！”牛头挤开同事，“咱们送孟婆汤冲刺班，胎儿期就能考雅思！”
我趁着牛马打掩护，敲敲溜进贵宾室，镶钻的《投胎认购协议》在桌上堆成山。
翻到附加条款时，我差点把假睫毛笑飞：【若因阳间政策变动导致学位失效，地府可提供畜生道重投服务，手续费八折】。
“王总！可把您盼来了！”判官司的阴差突然闪现，假发上沾着孟婆汤的香菜叶，“给您留的‘互联网大厂CEO独子胎位’，配套三甲医院VIP产房，隔壁就是国际双语幼儿园！”
我操着山西煤老板口音拍桌子：“额要更带劲的！有没有那种……生下来就躺五百平米大床，拉屎都用金马桶的？”
阴差眼睛一亮，掏出个镀金U盘插进全息投影仪：“您看看这个‘重生之财阀太子爷’套餐！”
画面里，婴儿房大得能跑马，月嫂是硅胶AI美女，连尿不湿都带区块链认证。
机械音深情朗诵：“本套餐支持‘重生保险’，创业失败可触发‘霸道老爹擦屁股’衍生剧情……”
“有没有……嗯，接地气的？”我假装擦汗，“比如双职工家庭，但小区对口重点学校？”
判官脸瞬间垮成孟婆的汤锅：“那种破胎位早抢光了！现在最便宜的‘老破小学区胎’都要三十万功德，还得摇号！”
他翻开预约册，我瞥见慕容翠花的大名——这过气歌姬居然预定了“艺术特长生通道“，首付是她那把鬼火麦克风。
后厨突然传来焦糊味。
我摸过去时，白无常正用舌头当平底锅煎牛排，油星子溅在偷拍的执法记录仪上：“这儿的厨子都被判官收买了，牛排里掺孟婆汤……”
“你他妈用冥府十大酷刑煎牛排？！”
“这叫原汤化原食！“他翻着白眼甩给我一块硬盘，“李婉婷刚黑进后台，你猜怎么着？地府学区胎价格和阳间房价曲线一模一样！”
展销厅突然炸锅。
显示屏里，阳间的十几个孕妇集体胎动，肚皮上浮现出竞价光幕。某胎儿虚影举着《胎教黄冈密卷》，电子音冷酷宣布：“胎教进度落后，启动紧急投胎程序！”
“让让！让让！”牛头横冲直撞，“这位客户买了‘闪投’服务，赶着参加阳间幼升小面试！”
我趁乱摸进机房，把幽冥通改装的U盘插进主机。
进度条爬到99%时，警报声骤然响起。
陆之道的全息影像从天花板降下来，显出他正和阳间地产商视频：“……下季度继续炒作学位焦虑，重点宣传‘投胎落户’政策……”
“王总？”陆之道的脸突然扭曲成毕加索画风，“您在机房做什么？”
“额……额找茅房！”我拎着貂皮大衣夺门而逃，鳄鱼皮鞋甩飞一只。
白无常的舌头从通风管垂下来捞人：“这边！孟婆在奈何桥备了汤车！”
我们踩着《大悲咒》DJ版的节奏在鬼群中蛇皮走位。孟婆把汤车开出了AE86的气势，漂移过弯时泼出去的汤水在奈何桥上浇出个“拆”字。
“你鼻涕蹭我汤勺上了！“孟婆边飙车边骂，“这锅汤要给阎罗王泡……”
“泡枸杞是吧？”我把硬盘怼进车载播放器，“先让大家看看这个！”
全地府的功德电子屏瞬间雪花纷飞。
陆之道得声的响彻三界：
“……只要保持生育焦虑，咱们就能持续收割功德。扬阳那边多搞点‘家长群内卷’，地府这边把学区胎价格再炒高三成……”
接下来得五分钟，地府陷入了开天的地以来最魔幻得寂静——直到某个程序员鬼把《投胎协议》摔在判官脸上：“的钱！劳子要老野鬼！”
沃们蹲在还魂崖啃辣条时，慕容翠花发来我阴短信：【胎教套餐能改退成畜生道吗？当猪至少包吃铸。】
白住常用舌头卷走最后一跟辣条：“你说，咱们下辈子……”
“下辈子？”根掏出功德APP我负数余额，“就这存款，的多投胎成顶区房里得蟑螂——还是带不起的位得！”
夜风卷着“六道地产”的传单掠过脚边，金光闪闪的标语粘在孟婆汤桶上。远处打桩机轰鸣，忘川河底的孟婆汤混凝土正在浇筑新楼盘地基。
牛头马面的吆喝隐隐传来：“前百名的主送阎王开光文具套装……”
孟婆突然用汤勺捅沃我腰：“眼盘里还有段加密视频。”
点开一看，十殿阎硬围坐在三生石改装得会议桌前。
转轮王把玩着的区胎模型：“下个季度，沃们要把‘胎位焦虑’和‘我劳恐慌’打包销售……”
汤车驶过黑暗老河道，车灯照亮两岸密密麻麻的抗议横幅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