悠悠第一次朝贺棠伸出手
她没办法再继续沉浸在自己给自己制造的莫名情绪里，眼前的水雾破了个洞，贺棠的脸更清晰的出现在悠悠的视线里
他在哭，眼泪豆大一颗，划过悠悠经常用视线描摹的鼻梁、嘴角，啪嗒一下低落在不清楚的角落
悠悠顾不上自己的眼泪，伸手接住还未落下的泪珠，逆着方向一一擦过去，视线随着往上，眼泪把悠悠的半边手掌都淋湿
悠悠两手都探过去，黑暗掩饰了过于亲密的距离，如果有人趴在车窗外，还以为车里的两人在拥吻
贺棠抓住悠悠的手，从指尖到手掌都紧紧按在脸上，他侧了一下脸，嘴唇就碰到了她掌心，他故意在这种临界距离，问悠悠的心意
“可以…”一出声悠悠就缩了一下手，掌心的温度逐渐升高
“可以喜欢我吗？”贺棠终于问出来了
他要的不是合适就在一起，是喜欢才在一起
悠悠心疼地接住贺棠闭眼时溢出的泪珠，她以前还不确定，现在她非常清楚
她喜欢贺棠
荷尔蒙在车内四处散逸，悠悠扳过贺棠的脸，亲了他的嘴唇
有点咸，有点软
“可以”
悠悠在贺棠愣住的下一秒，自以为很爽快地答应了他
贺棠只反应了一秒，就吻上去了
他像是使用了千方百计，最后一计后终于被攻略城池的方士，比丢盔卸甲的士兵好的是，他输了，但他得到了最大的奖赏
贺棠吻的没有章法，只知道重复研磨，享受奖励
他没有经验优势，只能在最快的时间里熟悉，争做完美先生
他睁开眼看悠悠的表情：闭着眼，眼尾带着一丝泪痕，睫毛湿湿的；他手臂又拥紧了一些
悠悠从一开始的回应，到呼吸不畅，想要退出但身后有一只手一直在推着，她动不了
难受的哼唧声全被吞走，手夹在两人中间，想推拒又怕贺棠会伤心
连声音都快发不出的时候，贺棠终于微微松开了她，一下一下的啄着，给了她呼吸的机会
悠悠有些心有余悸，这只是刚开始就这样，以后…会变成什么样…她会不会变成第一个因为和男朋友接吻而窒息的笨蛋
贺棠则满心欢喜，眼前人刚刚沉溺到不能自拔，现在又偷偷喘息的反差太过可爱，他本来想努力克制，暂停下来，但实在是太可爱了，就假装没有结束，一下一下品尝
最后的分开两个人都难分难舍，像是被捏到一起的橡皮泥，隐隐牵连着，悠悠身上对方的橡皮泥含量比较多
悠悠昏着头进了房间，刷牙的时候发现嘴角有点肿，躺床上感觉背也有点痛
这些都不如她心里的乱，她感觉脑袋东西太多了，不知道该从哪里理顺，不知道哪一步导致的如今这一步，悠悠脑袋里回忆乱飘
想到刚刚在车里，像是在火山和大海上来回穿梭，对方的脸紧紧贴合，嘴巴的触感从冷变热，缠绕潮湿、轻咬抿合，悠悠的身体开始有些发热
贺棠发来消息，悠悠让他到家了跟她说一声
“我到了，你睡了吗”
“还没呢，睡不着”悠悠如实回答
“那要打电话吗？”
悠悠还没回，对面已经拨来了视频通话，悠悠迅速把床头灯调到最暗，用被子盖住下半张脸，点了接通
对面像是刚进房门，一阵摇晃的镜头，手机像是被放到了一个墙面旁靠着，悠悠才看到贺棠出现在屏幕里
“等下，我换下衣服”
悠悠闷声一句“嗯”
贺棠就放着手机开始脱衣服，这里像是贺棠的卧室，只开了壁灯，黄调从背后射过贺棠的身体线条
悠悠的视线随着他弯腰，迈步，恋爱第一天就看光男朋友的身体是不是有点太快
但看了，悠悠放心不少，贺棠的身材看起来就不是白斩鸡，腰腹紧实，腿臂微壮，甚至还有一点点胸肌
穿衣显瘦，脱衣有肉，应该平时有在长期锻炼，而且练腿！
悠悠吸了吸鼻子，应该没有流鼻血
贺棠换了一身居家服，隔绝了悠悠想靠肉眼测量三维的企图
“准备睡了吗”贺棠拿着手机坐到了落地窗旁边的软沙发上，歪着头看手机，是在外面见不到的慵懒随意
悠悠脸通红，蒙着半边脸点点头
“好吧，那我能请你陪我一会儿吗？我有点睡不着”贺棠放低了声音，夜晚的安静给他的嗓音带上了一股魅惑
悠悠当然拒绝不了，“可以”，今天第二次说这句话
贺棠应该也想到了上次听到“可以”的场景，他盯着手机里悠悠窝在被子里松软的模样，好想把她连同被子都抱在怀里，每天都能在她耳边和她说晚安
“其实我还觉得有点不真实，怕是我误会了你的意思，明天醒来你告诉我这都是假的，都是我幻想的”贺棠嗓音也变得闷闷的，手机被拉近了一些
悠悠有些还不知道怎么转换和贺棠的相处方式，她还没想好怎么回答，还好贺棠已经自顾自说下去了
“但我也有点想赶紧到明天，这样就能早点再见到你，即使今天的都是幻想，明天我也会再跟你表白一次”
悠悠又开始心跳加速，被子里已经开始微微出汗，她把被子拉下来一点，偷偷把脚伸出来透气
“你是不是困了，怎么不讲话？”
“抱歉，有点困，刚刚其实有点要睡着了”
“没关系，你困就先睡，今天回家确实有点晚，以后不会这么晚了”
想到回家晚的原因，两个人都不细说，只是互相偷看了眼，然后再躲开视线
“嗯，那我们明天见”
“好的，明天见”
挂了电话，贺棠又发来消息
“晚安，女朋友”
悠悠忍着羞耻，回了他
“晚安，男朋友”
悠悠不知道别人谈恋爱怎么样，只是觉得自己的恋爱好像有点粘糊糊，但她也乐于跟着贺棠做一些不符合平时人设的事，很新奇，也很开心
她对于这场恋爱的打算是随心而遇，第一天，就不想这么多啦，关灯！睡觉！
贺棠那边就不太平静，他一边把录屏保存到电脑上，一边重看和悠悠的聊天页面
第一天恋爱，他的表现应该没有太出格，贺棠在网上查到的教程是先表白，在一起，再牵手，再拥抱，再接吻…
他今天完全是一步步跟着教程走的，牵手后才拥抱，接吻和拥抱同时发生，这种应该也算合格
贺棠给自己记了60分，及格分，因为对象好像没有给他很好的反馈，他一定是哪方面做得不太好
贺棠把恋爱纪念日，恋爱三十天纪念日，恋爱一百天纪念日，情人节，悠悠生日，周年，都记到了日历上
并同步了一份给他的助理，让他避免在这些天里安排工作
他又看了看那句“男朋友”，觉得此刻值得被纪念，倒了杯香槟，在落地窗前小酌
一夜无梦
第二天悠悠有点晚到公司，昨晚有些侧转反侧，很久才睡着，早上差点错过闹钟
巧的是在门口遇到了同样顶着黑眼圈的贺棠，两人相视一笑，悠悠有些不好意思
此刻已经过了早高峰，上电梯的只有他们两个，即使如此，两人还是一起挤在电梯的角落里，贺棠在后面牵着悠悠的手，摩擦了一会儿
电梯一到，悠悠就松开了手，先一步迈出去和大家打招呼，相比较悠悠嘴巴不停的重复“早上好”，贺棠跟着悠悠一言不发的走进自己的办公室
一坐下，悠悠就收到贺棠的消息
“我们的关系不能公开吗？”
悠悠挠头，刚刚确实是她先松了手，在贺棠看来确实是这个意思
“不是啦，只是觉得有点突然，我想等过阵子再分享给大家”
“过阵子是多久？是怕别人说什么吗？”
“呃…等我们再稳定些？我是怕万一我们分手了，会很尴尬”
“我们不会分手”
“啊哈哈，我不是那个意思，但未来谁都说不准嘛”
“而且我不想让大家觉得我在办公室谈恋爱，显得我很不专业”
“我明白了”
“你不要生气哦”
“我不生气，你工作吧”
“哎哟，下班请你吃饭好不好，我有一家很好吃的烧烤摊，一直想找个人陪我去”
“好，我陪你去”
“嗯嗯！你最好啦～”
贺棠忍着不回她消息，看着玻璃墙外开始工作的女孩，他有点气闷但只能先放在心里
张姐让悠悠提前剪出上次拍戏的花絮视频，听说导演想趁着之前的热度上线，她们也要捉住这次机会为童希做好宣传
剪到一半，身旁突然多了个脑袋吓悠悠一跳，童希盯着她的屏幕
“这里我在干嘛啊”
他指的是一段休息室花絮，童希在化妆的时候睡着，被贺棠托着下巴，方便造型师工作
悠悠跟他再现了一下当时的场景，说会用来新剧宣传
童希大手一挥说：“剪掉吧，好丑”
悠悠不允许有人说童希丑，本人也不可以！她突然站起来，声音超大“哪里丑，一点都不丑，不剪”
“我是你老板，你不听我的？”童希被悠悠的架势唬到，用老板的身份回怼
“我听我领导的，领导听老板的，你去和张姐说吧”悠悠一幅不听不听的样子
童希稀奇地看着她，不怒反笑，“那留着吧”
说罢就进了贺棠办公室