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对于顾清这最后一句的回旋镖。
苏辰只简单否定便没再多说。
因为，秘境到了。
苏氏族地中的秘境，是由苏辰和作为苏氏长老的慕欣霁一手建成。
秘境和实力有关，实力越强，在秘境中所遭遇的事件便越困难。
但由于是秘境是由苏辰主建，幻境中最困难的地方，也就堪堪达到苏辰高度。
因此，虽然苏氏族中弟子很喜欢这个秘境，如今夜晚还有许多人来此练剑，见到苏辰“宗主宗主”地问好。
但这个秘境对苏辰没什么用。
只能当做每日练手的地方。
真正想要提升实力，苏辰还是得去往修真界每年新开放的未知秘境中探索。
顾清也知道这一点。
所以，他跟着苏辰进入秘境后，没等她进入幻境，便停在原地问道：
“和我过几招？”
“好。”苏辰应下。
和顾清过招，显然比进去幻境要有用。
苏辰也是明白这点，在顾清想要和她一起来的时候，才没有拒绝。
划出一片空地禁止其他弟子入内，她拔剑出鞘，正色道：“师父，我开始了。”
“嗯。”
在顾清应下的瞬间，苏辰从原地消失。
空中只余两道寒光对撞。
光芒闪现太快，修为稍低一点便只能看到空中残留的余光。
不过，若旁观者仔细观察便会发现，其中一道粉色光芒一直在空中四处飞舞，而属于顾清的青色光芒，则是一直停留在原地。
顾清还站在原地。
始终没有移动过。
他还是和以前一样，每次对练，都懒得移动一步。
觉察到这点，苏辰转换攻击方式，不再硬碰硬，而是专挑顾清防守处进攻，从而逼迫顾清转攻为守。
但顾清岂是会被苏辰节奏带着走的人？
他仍旧以攻为守。
只是，有很多次，在能划开苏辰衣衫刀尖见血的时刻，他都收了手。
而苏辰就没有这个顾虑了。
她根本不在意受伤，只是一味地进攻。
终于，在一次顾清剑刃快要划到苏辰收手的时候，苏辰抓住机会快速进攻，顾清为了防守，被迫向左移动一步。
看到这小一步。
苏辰眼睛一亮。
她不再一味接连进攻，而是后退一步，“铮”地一声，收剑入鞘。
结束这场战斗。
望着身前的顾清，苏辰嘴角勾起来。
“师父，你动了。”她道。
扫了眼脚下移动的步幅，顾清道：“进步很大。”
闻言，苏辰下颌微微扬起。
“当然。”她道，“我可是比当年勤加修炼了三百年。”
“是吗？”顾清不置可否。
恐怕，不止是勤加修炼吧……
望着眼前愉悦的苏辰，顾清犹豫一瞬，还是没有在这时把这句话说出口。
他能察觉到，苏辰的打法很明显改变了。
在刚才和他对练的时候，除了重点部位，其他地方被进攻时，苏辰完全没有防守的意思。
和当年预感要受伤便急急忙忙防御的苏辰不一样。
如今的苏辰，完全是一副不要命的打法。
不，应该说，是彻底的，不在乎自身的，不要命的打法。
顾清不知道这时的苏辰在想什么。
“不怕受伤吗？”他问。
“早就不怕了。”苏辰笑道。
“师父不是说，剑修要想赢得比赛，就得主动进攻吗？”
她还记得他当年的话。
确实，当年，是顾清一手把苏辰畏畏缩缩的进攻方式扭转成了猛烈的进攻意图。
不进攻，就要受伤；不进攻，就会死亡。
但那只是为了短时间快速提升实力，赢得剑道第一的迫不得已之举。
在得到这个头衔后，苏辰完全可以放弃这种危险的打法，稍微顾及一下自身。
但她没有。
她像是完全不在乎自己一样。
把那临时的打法经过这么些年彻底贯彻到了自身。
眼里只有敌人的弱点，只有进攻，只有完完全全的以攻为守。
——她不在乎自己。
顾清得出这个结论。
为什么？
“我知道师父不会伤害我。”
似是清楚顾清沉默的这片刻在想些什么，苏辰轻笑着补充。
顾清看向苏辰。
“师父每次要伤害到我的时候都会收手。”
她接着道。
“我只有和师父对练的时候才会这样打。”
是吗？
顾清不置可否。
“师父，还来吗？”
似是为了转移他的注意力，苏辰紧接着问道。
“你想打吗？”顾清淡声。
苏辰：“我觉得足够了。”
已经半个时辰过去。
这次练剑，比得上她之前三个时辰的强度。
而且，这次和顾清的对决，似乎隐隐突破了桎梏她三月的瓶颈。
苏辰得趁机回去复盘。
顾清：“那回吧。”
“好啊。”苏辰心情很好地答道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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对于此次和苏辰的对练，顾清没什么好提点的，她进步的很快，新习得招式的应用也没什么问题，唯有一点。
“攻守兼备才能走得长远。”顾清沉声道。
“我知道。”
没在意顾清压低的语调，苏辰好心情地拨弄着剑穗，她又重复了一遍：
“我只有和师父对练时才会这样啦。”
见苏辰答应得很好，即使明知道她没有听进去，顾清也没再多说。
苏辰现在心情尚可。
他一般不会在这个时候重复地说着些招人烦的话语。
这样会让苏辰觉得他是个烦人精。
这是当年苏辰被他念叨地不耐烦时说过的话。
他记下了。
因此，顾清安静地走在苏辰身边，没再多言。
顾清安静了，苏辰却没有沉默的意思。
她一边拿着剑鞘在手中摆弄，复盘着刚才的对练，一边状似随意地问着顾清：
“师父……在今天上午，为什么会突然从帘后出来？”
而且，还是正巧在听到尚铃提到男宠的时候出来。
想到这里，苏辰抿唇，唇角浅浅上扬。
这句话在今天从青灵宗回来的时候苏辰便想问了。
但沈顺知和柳空落都在，她一直没等到机会。
如今终于有机会，她便抓紧时间直接问出来了。
而作为确实是突然不遵守约定的人，顾清也早便想好了解释。
顾清没有从苏辰当时使给自己的眼神上辩解，因为他知道，当年一起生活过那样长时间，苏辰的眼神，他理应是看得懂的。
更重要的是，如果说自己看不懂苏辰的眼色，依照这两天相处时摸清的苏辰如今的个性，她一定会炸毛，然后就会开始阴阳怪气。
这种事，早便有了前车之鉴。
因此，权衡之下，顾清选了个更加令人无语的解释。
“听到你们睡在一张床上，我太讶异了。”他道，“一不留神就碰到了帘子。”
苏辰：……
以师父的实力，就算她再次向他告白，苏辰估计他都能隐匿地不动声色。
这个离谱的解释觉得她会信？
他就是想出来看热闹吧？
这理由太过令人无言，明知道顾清是在撒谎，苏辰也懒得辩驳这一点。
她只是问道：“师父相信这种事？”
“为师不信。”
“那师父讶异什么？”
顾清一本正经：“为师即使不信，也为‘三人睡在一张床上’这句话感到讶异。”
苏辰：……
你就接着编吧。
活了几千年的人了。
“师父没经历过？”
顾清淡定反问：“为师何时经历过？”
看着顾清一脸从容，苏辰莫名就有种想要搞事的冲动。
她道：“是吗？我都和师父睡过这么多年的觉了，师父怎么就没有经历过？”
顾清：“？”
他额间微皱：“何时？”
苏辰笑道：“荒郊野外，露天席地，也算是睡在一张床上了吧？”
顾清：“……”
他下意识想说不要开这种玩笑。
但又怕苏辰再次开始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给自己辩解。
于是，只能用沉默来表露他的无奈。
见此，苏辰双手背过身，抬眼望向顾清，眨了眨眼，俏皮道：
“开个玩笑嘛，就当抵消师父突然从帘后出来的事情啦。”
很明显，苏辰很清楚顾清没有好好解释她的问话。
于是，她也只能不好好回答了。
两人都不实诚，半斤八两，也没什么好互相责怪的。
因此，有关于顾清突然从帘后出来这件事，就此默契揭过。
不过——
苏辰只是默认此事可以揭过，如今才回刚到院落，师父又不用睡觉，她可是还有别的问题想借此机会问个清楚。
例如——
“既是不信，师父为何不反驳？”苏辰问道。
她可还记得，在尚铃说顾清是她的男宠的时候，师父可是一句话都没有反驳，让她一个人辩解半响。
而对此，顾清的解释是：
“需要反驳？我看着像你的男宠？”
他双手抱胸，懒散地斜靠在长廊圆柱上。
眉梢微挑，一副拽得二五八万的态度。
苏辰：“……”
他确实有拽的资格，但——
苏辰微笑：“不像吗？”
随即咬牙：“我觉得挺像的。”
顾清奇怪：“你能找到我这样的男宠？”
苏辰：“尚铃觉得我找得到。”
提起这个，苏辰觉得，在某种程度上，自己还挺喜欢尚铃的。
有眼光。
只是，顾清显然不理解苏辰多次辩驳的言下之意，他只是随性回答：
“她的话谁会相信？”
苏辰暗暗握紧拳，接着微笑：“整个修真界。”
顾清：“……？”
“修真界如今变成这样了？”他讶异道。
苏辰对这句话感受良好，她微扬起下颌，附和：
“是的，他们一直是非不分。”
“还特别擅长诋毁我。”
闻言，顾清腾出一只手，轻轻拍了拍苏辰脑袋。
“既如此，打回去。”他道。
很随意的一句话，像是在说今天想吃山药一样。
但苏辰却觉得，这种时刻的师父，真是漂亮的让人挪不开眼。
苏辰双眼粘在顾清脸上，没顾得上接话。
而见苏辰不说话，以为是有什么难处。
顾清看向苏辰，问：“要为师帮忙吗？”
“不用，我已经打过了。”回过神，苏辰骄矜道，“打得他们屁滚尿流，不敢惹我。”
见此，顾清摸了摸苏辰的头。
“做得好。”他说，“打不过记得和为师说，如今醒着，为师帮你打回去。”
苏辰点头：“嗯。”
随后又补一句：“没关系，他们都打不过我。”
她就差把身后的尾巴都摇起来了。
见此，顾清又摸了摸苏辰的头，然后收回手，不动声色：
“你还想问什么吗？”
被顺着毛撸的苏辰一时没想起来还有什么问题，她道：“问什么？”
顾清：“那睡觉罢。”
“好。晚安，师父。”
苏辰摆了摆手。
“嗯，做个好梦。”
……